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胡慧茵 廣州報道
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減稅計劃,加劇了市場對長期財政可持續性的擔憂。上周,亞太股市漲跌互現。
東南亞股市方面,印尼雅加達綜合指數(JKSE)周漲1.51%,報7214.16點;新加坡海峽指數周跌0.4%,報3882.42點;馬來西亞吉隆坡綜合指數周跌2.31%,報1535.38點;菲律賓馬尼拉指數周跌0.81%,報6413.1點;泰國SET指數周跌1.62%,報1176.36點;越南胡志明指數周漲1%,報1314.46點。
亞太其他地區股指同樣上漲。日經225指數周跌1.57%或593.25點,報37160.47點;韓國KOSPI指數周跌1.32%,報2592.09點;澳大利亞S&P/ASX200指數周漲0.21%,報8360.9點。
國際金融論壇學術委員、上海外國語大學金融創新與發展研究中心主任章玉貴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上周亞太股市出現震蕩,從技術層面而言,這屬于市場正常的波動。當然也與上述國家經濟增長前景尤其是出口市場的預期不確定有關。
他進一步表示,美國正在醞釀減稅措施,這可能觸發赤字率上升,將加快市場負面情緒的傳導。若特朗普政府的減稅法案付諸實施,則美國赤字率勢必上升,加上美國可支配財政資金未來數月面臨短缺,高企的美債收益率倒逼投資者調整對亞洲資本市場的投資布局,避險情緒相應發酵,引致部分市場股市走弱。
上周,大部分亞太股轉升為跌。其中,日本、韓國、印尼、馬來西亞和泰國股指周內都跌超1%。
有市場分析指,此次亞太股市場調整的背后,既受到全球宏觀經濟環境變化的影響,也反映出部分行業存在結構性調整。分析人士普遍認為,此輪下跌或為短期調整,長線布局仍具有潛在機會。
章玉貴表示,亞太股市接下來的走勢,一方面取決于該地區經濟操盤手的政策調整能力,另一方面還得看美股和美元的走向。
近期,美元指數有所回落,周內下跌1.84%。受此影響,亞太地區貨幣匯率有所上揚。澳元兌美元上周漲1.43%,新加坡元兌美元上周漲1.2%,泰銖兌美元周漲2.57%,日元兌美元漲2.11%,印尼盾兌美元周漲1.5%。
雖然亞太貨幣上周漲勢顯著,但近期頻繁波動。章玉貴稱,要穩住本地區貨幣,除了各國本身要發揮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的合力之外,還可以探討東盟和中日韓之間建立更有效的溝通和協調機制,盡早形成區域貨幣的錨貨幣。?
2025年第一季度,東南亞六大經濟體中有五個經濟增長率放緩。其中,馬來西亞、新加坡和泰國等貿易導向型經濟體均已下調今年的增長預期。外界預測,美國濫施關稅政策預計將進一步對東南亞經濟構成阻力。
新加坡貿工部數據顯示,今年第一季經濟同比增長3.9%。由于全球貿易緊張局勢有所緩和,新加坡今年接下來的外部需求前景比4月略有改善,貿工部維持全年經濟增長零至2%的預測,這一預測較此前的增長1%—3%有所下調。
RHB Bank首席經濟學家兼市場研究主管Barnabas Gan在報告中稱,新加坡的GDP增長勢頭可能進一步減弱,并在今年上半年進入技術衰退。由于全球關稅、貿易關系和美國政策的不確定性的變化,新加坡的經濟前景變得更加不確定,其貿易和制造業可能會面臨更多阻力,尤其是從第二季度開始。
“新加坡去年GDP同比增長4.4%,尤其是去年第四季度的增速更是高達5.0%,總體表現在亞洲各國處于領先地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新加坡經濟近年來保持相對強勁的增長勢頭與其獨特的區位優勢密切相關,”章玉貴表示,另一方面,高度依靠出口的新加坡深受全球經濟的影響,尤其是主要貿易伙伴的經濟表現對該國經濟影響較大。此外,由于今年以來美國頻頻祭出關稅大棒對全球經濟發展預期造成嚴重沖擊,處于夾縫之中的新加坡,其未來經濟走勢與區域經濟穩定程度以及主要經濟體之間的戰略博弈激烈程度密切相關。
其他東南亞國家同樣面臨增長挑戰。5月19日,泰國國家經濟與社會發展委員會(NESDC)發布數據顯示,該國今年1月至3月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同比增長3.1%,低于上季度修正后的3.3%。有分析指,政府支出和私人消費疲軟拖累了整體增長率。泰國家庭債務水平高企,削弱了消費能力。
同樣面臨經濟增長率下降的還有印尼、馬來西亞和越南。數據顯示,印尼第一季度GDP增長4.87%,低于上一季度的5.02%,為2021年第三季度以來最弱的增長。馬來西亞一季度GDP增長4.4%,越南為6.93%,分別低于去年第四季度的5%、7.55%。
在受訪專家看來,東南亞國家的出口導向型特點會給國內經濟帶來風險。章玉貴表示,由于越南、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泰國等東南亞主要經濟體對美國的貿易存在較大風險敞口,因此,一旦美國關稅在未來落地,則東南亞國家經濟和金融市場將迎來較為劇烈的震蕩。?
上周日本國債市場的劇烈震蕩引發廣泛關注。
渣打中國財富管理部首席投資策略師王昕杰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日本債券市場近期迎來大幅的需求下降,從收益率角度以及投標倍數來看,都遭遇了“災難性”的結果。
他表示,今年以來,日本債券市場一直存在巨大的壓力,有幾個重要原因:“首先,日本通脹上升,高于目標范圍,造成了債券收益率的上升,特別是超長期國債。另外,潛在的財政刺激,也助推了這一現象。在利率上升的同時,財政要繼續增加杠桿,為日本本身就已經很高的杠桿率繼續增加負擔。而且,一直以來,日本國債最大的持有者是日本央行,但是在貨幣政策正常化的進程中,日本央行將減少債券的購買,對于利率敏感型的投資人來說,收益率上行壓力會大幅抑制需求。”
高盛認為,日本長期國債收益率飆升的核心原因在于供需嚴重失衡。高盛還強調,雖然日本國債拋售目前尚未傳導至日本股市或匯市,但其對全球債市的溢出效應已愈發顯著。數據顯示,自今年年初以來,30年期日本國債已為G4(美、歐、日、英)國家收益率貢獻了約80個基點的上行壓力,成為最大的看跌動能來源。這意味著,過去一個月美國國債收益率的飆升,很可能大部分是日本長期國債市場動蕩的“副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