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欧美日韩在线观看_天堂8在线官网_国产丝袜精品丝袜久久_最近中文免费国语在线观看_在线观看黄网站

中國小恐龍,大戰侵權者

經濟觀察報 關注 2025-04-26 14:20

經濟觀察報 作者 高若瀛

在北京望京SOHO辦公室,趙雅婷抱來厚厚一摞書,取下上面那本268頁的《熱河生物群》。這本精裝大部頭的書頁上貼了87張綠色小紙條,每張紙條對應著一幅或多幅涉嫌侵權使用的圖片。這只是該書作者諸多涉嫌侵權著作中的一本。

翻看書頁可以看到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操作:有的圖片標注了引用來源“趙闖繪”;有的寫著“趙闖授權”;更多還是趙闖繪制的圖片,卻沒有本屬于它們的名字。

這本由中國地質調查成果(CGS 2016-020)贊助的科研項目成果出版于2016年。其中,涉及趙闖所屬著作權的圖片大多繪制于2013年之前。那一年,以趙闖為主理畫家的PNSO出版了5卷本的《古生物圖鑒》,系統性復原了全世界范圍內重要的古生物。

《古生物圖鑒》是一部相當重要的作品。以其中的《古生物圖鑒:中國恐龍》為例,圖鑒用中英文標注了近130余種生活在6500萬年前中國恐龍的中文名稱、學名、命名者的資料,整理了物種的化石產地、基本體型、生存年代、食性等特征。這是當時世界范圍內,唯一來自中國、具有原創性的生物科學復原著作,打破了該研究領域長期被國外創作者壟斷的局面。

出版這樣一部詳實系統圖鑒的本意是要為古生物研究者與愛好者的研究、教學等工作提供科學幫助,不曾想卻就此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2015年,趙雅婷加入PNSO,負責產品研發和IP運營。過去10年,出門看展、逛書店對她來說都是相當痛苦的經歷:一旦涉及恐龍主題的書籍或展覽,大概率能看到趙闖的畫作,博物館使用的恐龍模型很多來自PNSO,連路邊攤賣的恐龍涂色手冊用的都是趙闖的畫——當然這些都沒有獲得她的授權。

本以為日子會繼續這樣下去。但2024年發生的兩件事讓PNSO團隊意識到: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是當年已經判決認定存在侵權行為的《中國恐龍地圖》(ISBN 978-7-5596-6200-2),并沒有停止使用侵權圖片;二是商業項目中興恐龍博物館在未授權的情況下大量使用趙闖的畫作,這些都觸碰了PNSO能夠容忍的底線。

2025年,PNSO對《中國恐龍地圖》再次發起侵權訴訟,除了第一次起訴過的北京聯合出版公司,第二次起訴還追加了圖書的策劃方禹田文化和繪者董亞楠。2025年4月10日,中興恐龍博物館的著作權糾紛案也在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開庭。

這只是PNSO拉開的維權序幕:包括文章開頭提及的系列侵權書籍,趙雅婷和同事正在出版物、文創、博物館等各賽道尋找侵權最嚴重的主體,展開反擊。曾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PNSO,選擇不再沉默。

一拳打在棉花上

趙闖是誰?PNSO是誰?他們的作品為何頻繁成為被侵權的對象?

作為古生物復原畫家,趙闖可謂年少成名。2006年,大學二年級的趙闖繪制的《遠古翔獸復原圖》登上了英國《自然》雜志的封面。那一年,遠古翔獸這種帶翼膜的哺乳動物化石在內蒙古寧城被發現,將哺乳動物滑翔的記錄提前了7900萬年。

此后十多年,趙闖一直為世界頂級科學期刊、研究機構、各博物館提供科學美術作品,至少復原過數千種古生物,其中僅恐龍主題的繪畫創作就達到上萬幅。直到今天,趙闖也是全球古生物科學復原領域為數不多的科學藝術創作者之一。

PNSO(啄木鳥科學藝術小組)則是由趙闖和作家楊楊于2010年合作成立的科學藝術創作和文學研究的團隊,產出的作品除了在《自然》《科學》《細胞》等科學期刊上刊發,也常見于全球媒體的科學報道、博物館展出等。無論是作品的科學性、藝術性還是數量,PNSO和背后的趙闖都稱得上是“中國的恐龍大王”。

盡管做到細分領域的頭部,但不為更廣泛外界所知的低調也給PNSO后續不斷爆發的著作權侵權問題埋下了禍根。

趙雅婷至今記得2024年年底初到沈陽市中興恐龍博物館的震驚。“中興恐龍博物館1月1日盛大開館”的商場宣傳海報印制的是趙闖復原繪制的羽王龍,從體態到毛色花紋一筆未改。博物館的恐龍標志用的是趙闖畫的羽王龍骨骼復原圖,場管內弧形墻面上展示的云夢龍、扶綏龍、黃河巨龍、峨眉龍、川街龍、馬門溪龍、克拉美麗龍、傅山龍、遼寧巨龍等10條蜥腳類恐龍,也全是趙闖的畫作。趙雅婷和PNSO同事初步統計涉及侵權的圖片和模型作品多達99處。

饒是多年習慣被侵權,趙雅婷一時也有些恍惚,甚至懷疑給過對方授權,只是自己忘了。但她仔細查看資料,無論是該博物館項目所屬的上市母公司中興商業,還是博物館的運營方,都從未與PNSO有過商業接觸。

公開資料介紹,沈陽·中興博物館是由中興-沈陽商業大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和朝陽侏羅紀古生物化石博物館共同打造,是國內首家位于商業中心的恐龍專題專業博物館,展陳面積達3000平方米,號稱擁有1萬種史前生物的復原場景。

起初,趙雅婷通過PNSO粉絲提供的線索發現了問題。在該博物館試運營期間,PNSO團隊就趕到沈陽市文化市場執法總隊報案。接到報案,沈陽市文化市場執法隊在2024年12月30日前往博物館取證調查,并在次日向沈陽中興恐龍侏羅紀文化科技有限公司送達了“責令整改通知書”。

經濟觀察報記者在通知書上看到,該公司工作人員于31日15時38分簽收。PNSO方面也向中興-沈陽商業大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發出律師函,要求立刻停止侵權行為。

但令PNSO意外又不意外的是:2025年1月1日,該博物館依然舉辦了開幕儀式。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趙雅婷并不陌生。

2024年8月,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曾判決北京聯合出版有限責任公司出版的《中國恐龍地圖》,侵權趙闖11幅作品。出版社支付了判決認定的賠償金額,但對于“停止在圖書中使用侵權圖片”的判決要求,侵權方沒有執行:圖書不僅照常銷售,甚至使用侵權圖片的圖書銷售介紹頁面都沒改。“禹田文化和北京聯合出版社是知名的圖書策劃機構和出版機構,我們也對他們為什么沒有停止侵權行為感到疑惑不解。”趙雅婷說,這本2022年出版的圖書還獲得過包括文津獎在內的諸多獎項。

2024年判決生效后,PNSO也向這本書的評獎機構分發過律師函,目前只有由深圳少年兒童圖書館主辦的“我最喜愛的童書30強”組委會撤銷了獎項。

采訪期間,經濟觀察報也曾向由國家圖書館主辦的文津獎組委會就侵權圖書的處理事宜發去采訪郵件,截至發稿,組委會沒有聯系記者,也沒有做出回應。

禹田文化市場部回復經濟觀察報稱:公司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同時公司會嚴格執行法院判決,也會向侵害公司合法權益的侵權方主張權利。

不只是出版物,侵權行為廣泛出現在IP衍生物、文創產品、展覽館、博物館,甚至是古生物的科普領域。

遇到比較嚴重的侵權時,趙雅婷會給對方發律師函,“關系好的會找熟人賣人情”,但更多時候是石沉大海:侵權行為既不會因收到律師函警告而停止,PNSO也不會得到任何賠償,甚至連句道歉也沒有。

侵權在過去十幾年間一直在發生。只是像中興恐龍博物館如此大規模侵權的做法,令趙闖難以理解。如今,趙闖的主要精力還是在創作上,維權、訴訟等商業操作都交給趙雅婷等PNSO的同事。

訴訟緣起

趙闖從初中就開始畫恐龍,但真正系統性、大量出畫還是在2006年畫出《遠古翔獸復原圖》之后。作為創作者,他的想法很簡單:自己畫的恐龍要與眾不同。

但2006年的行業大環境仍是“著作權保護的荒漠”。趙闖說,他的畫作被各種展覽不打招呼就使用的情況時有發生,自己從沒意識到“要去維權”,直到PNSO的投資人坐不住了。

李青是PNSO的早期投資人。2024年,李青很尊敬的一位科技領域老前輩關注到對PNSO和趙闖作品侵權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他質問李青“裝什么老好人”。

李青說悶頭做創作的PNSO一直活得挺好,多年來對侵權的事情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何必主動做得罪人的事?

目前,在古生物科學復原創作領域的大部分畫家多為兼職,且人數稀少,專職做科學創作的只有趙闖一人。圈內不少研究學者、科普作者,趙闖和PNSO都很熟悉。

但老前輩的一句話卻讓李青汗顏。他說,如果在最講究科學的領域,侵權抄襲都可以被縱容,那些所謂的科學家就會在其他方面造假或心存僥幸,這種風氣還會教給他們的學生,PNSO的縱容會毀了“中國科學的未來”。

這頂大帽扣下來,李青失眠了。

在他看來,之所以中國古生物領域的科學家能多次在全球頂級刊物上發表論文,部分原因就在于中國古生物的材料好。有人曾評價說:中國的古生物學研究是建立在中國豐富的化石基礎上的。

但李青卻想說:中國恐龍文化行業的發展是建立在侵犯趙闖和PNSO著作權基礎上的。

李青和團隊商量后決定做出改變:2025年拿出100萬元預算,在圖書、文創、博物館等諸多領域打起反侵權大旗。《中國恐龍地圖》侵權案就是PNSO打的第一仗。

為何要先打這場仗?趙雅婷說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整個團隊感受到了“屈辱”。

2023年下半年,海豚出版社編輯曾找到PNSO,希望合作出版2024年度的恐龍主題日歷。拜訪時,這位編輯送給他們一本自己出版的《中國恐龍日歷2023:每天一只中國恐龍》(ISBN 978-7-5110-6118-8)。諷刺的是,日歷的繪者正是《中國恐龍地圖》的繪者,很多恐龍正是此前涉嫌侵權的內容。

無獨有偶,一位知名數字藝術公司業務負責人也曾登門拜訪,給他們展示數字藏品,重點介紹的也是《中國恐龍地圖》繪畫作者的恐龍IP。

“同樣內容多次侵權的做法觸碰了我們的底線,我們決定發起訴訟。”趙雅婷說如果繼續擺出所謂的大度量姿態,就是對原創精神的不尊重、對所有人的不負責任。

“侵權還有一個令人難以容忍的后果就是出現錯誤。”趙雅婷以中興恐龍博物館為例解釋說,該博物館用一整面墻展示了很多古鳥,其中存在古鳥和對應模型放錯的問題;在展示古鯨海象鯨時,趙闖原作畫的是鯨的左側面,但這個生物左右兩側牙齒的長度并不相同,但博物館錯誤地鏡像使用了圖片,將兩側的牙齒展示成了相同長度。

“如果他們取得我們授權使用這些內容,我們肯定會復審,這些錯誤就不會出現。”趙雅婷說,具有嚴謹系統的科學知識,是科學藝術作品區別于普通藝術創作的地方。

值得注意的是,恐龍博物館的受眾相當多是有孩子的家庭。抖音電商平臺顯示:中興恐龍博物館銷售的78元親子通票、98元家庭通票累計達2萬多張。

科學藝術創作的邊界

一些質疑聲會說:恐龍的外形、名稱屬于科學事實,任何人都可以使用這些概念,恐龍圖片何來著作版權一說?

這或許與“一只恐龍如何被復原而來”緊密相關。通常來說,復原一只恐龍需要三個主要步驟:一是骨骼復原,比如趙闖就會研究科學家發現的恐龍化石和論文,若骨骼破碎不完整,他還需比照血緣相近的物種,推測復原缺失的骨骼;二是肌肉復原,創作者會通過肌肉附著點或面的粗糙程度,推測肌肉的強壯程度,重點是要讓“肉”長得更加符合科學規律;三是表皮構造復原,復原鱗片或羽毛等表皮同樣需要了解物種進化的規律。

完成這一系列創作,一只恐龍的肖像畫才算基本完成。

微信圖片_20250426114008.jpg

赫氏近鳥龍科學藝術復原圖 受訪者供圖

在中倫律師事務所非權益合伙人王飛看來,《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下稱“著作權法”)保護的是具有獨創性的表達,對于科學藝術作品而言,著作權法保護的范圍僅限于作者獨創性表達的部分,科學事實的部分屬于公共領域,不受著作權法保護。

“科學作品獨創性認定的難點,一方面在于如何將科學的、公共領域的元素與作者個性化的表達部分進行分離,二者在事實層面上往往是相互交織存在的。”王飛說因此要進行事實或者觀念上的分離,明確作者著作權的邊界和范圍;與此同時,作者進行推測、復原的范圍受到科學事實和規律的限制,因此,作者的智力創造能否達到“最低限度的創造性”標準,決定了該科學藝術智力成果能否獲得著作權法的保護。

因此,即便是已經滅絕的物種,藝術家基于化石、科學推測和藝術加工創作,只要具有獨創性如獨特的姿勢、配色、背景設計等,這樣的復原圖也會享有版權保護。

盡管科學藝術作品的著作權保護邊界存在一定的模糊性,但在王飛看來,以PNSO為著作權主體發起的這兩起訴訟,在法律認定上還是比較清晰的。

他認為《中國恐龍地圖》中多幅繪畫與趙闖的恐龍美術作品相比,在美術構圖、布局、色彩、線條設計等方面均實質性相似,且趙闖恐龍美術作品完成時間早于董亞楠在《中國恐龍地圖》中繪制相關恐龍形象的時間,可以推定存在接觸的可能性。根據著作權法的規定,繪圖創作者未經著作權人許可,繪制與其美術作品實質性相似的形象,侵犯了趙闖就相關美術作品享有的署名權、復制權。聯合出版公司出版作為案涉圖書的出版方,未經權利人許可、向公眾提供作品復制件的行為,侵犯了趙闖的復制權、發行權;根據著作權法,也應當承擔侵權責任。

繼第一次判決后,PNSO在2025年初針對《中國恐龍地圖》又追加起訴了25幅侵權作品。前不久,該書繪圖創作者董亞楠回應媒體稱,“根據提供的資料進行繪制,不負責版權問題”。

“中興恐龍博物館案的特殊性在于,行為主體博物館具有一定的公共文化傳播屬性,這與知識產權的私權保護存在一定矛盾。”但王飛說,博物館、商業機構、地方政府將涉案作品進行復制并向公眾進行展覽,且涉案侵權作品被用于文旅項目盈利,該行為并不屬于著作權法第二十四條第八款規定的“合理使用”情形,博物館等主體的行為構成共同侵犯著作權。

王飛覺得,博物館需要以文化藝術作品為基礎進行商業上的創新,以獲得利潤進而促進文化產業的發展。但若忽視對權利人的知識產權保護,就會壓制作者的創作積極性。博物館等社會機構在利用相關文化資源時,對其版權問題必須要盡到合理的審查義務。

“小恐龍”的使用方法

美國紐約自然歷史博物館與PNSO有持續多年的合作,雙方的合作最早可以追溯到10年前。

2016年,紐約自然歷史博物館策劃的《我們身邊的恐龍》、2019年策劃的《終極掠食者》、2021年策劃的鯊魚主題展、2025年策劃的《大滅絕》等系列特展、臨展,都主動邀請PNSO和趙闖為其定制創作生物圖片。

趙雅婷說,每個展覽的策劃周期都很長,博物館在策展時會定制展覽大綱,博物館的研究人員會依照展覽大綱,給PNSO發郵件提供展覽需要的物種清單。如果已有復原過的成品,趙雅婷會先給到對方確認是否可用,如果可用,這屬于第一類“現有圖片授權”的合作模式。如果圖片需要基于現有復原圖進行調整,這屬于第二類“現有圖片再創作”模式。更多合作屬于第三種,即根據館方要求創作新圖。“第一類授權圖片的價格約為500美元。新創作的圖片價格要在1500—2000美元,如果尺寸很大的場景圖、根據圖片細節的復雜程度,價格會更高。”趙雅婷說,報價更多是由博物館方面提出,這套合作流程已在業內運行多年。

初步敲定好內容后,館方會給趙闖提供館藏的論文資料以參考創作。初稿完成后,雙方會再討論是否需要繼續修改。在這個過程中,館方會進一步明確需求,比如是側面還是正面呈現動物的形態,動物的嘴是張著還是閉合,其姿態是在走路、奔跑還是臥著休息,需要展示整個生態環境背景,還是只展示一只生物,是否需要配骨骼復原圖等。“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的臨展廳面積比較小,四五百平米左右,使用圖片的數量并不多,二十多張左右,但工作會做得比較細致。”趙雅婷說。二十多張圖片換算成人民幣總花費在二三十萬元,為了這次新展,PNSO準備了半年多時間。

在國內,PNSO也有很多成熟的合作案例。2017年1月31日(正月初三),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播出的《中國人的活法》第二季第三集《龍癡》,曾系統講述趙闖創作恐龍藝術作品的故事。在該片的采訪和制作過程中,涉及到趙闖的作品,都會簽署授權書。

《5億年,巖石里的生命奇跡》于2025年1月9日在中央電視臺紀錄頻道播出,節目同樣大量使用趙闖的繪畫作品和PNSO的模型,在拍攝和制作過程,制作團隊按照中央電視臺的合規要求與PNSO方面簽署了授權協議。

成都自然博物館(成都理工大學博物館)的恐龍廳復制使用了50多幅趙闖創作的作品,同時還展出了多件趙闖授權的科學藝術雕像作品。“創作成都自然博物館恐龍廳時,趙闖是在現場實地測量設計的。場館高,創作者會考慮觀眾站在下面仰視的角度,還包括墻面的弧形和角度、物種的細節特征、物種大小和透視關系、生物群的擺放等。”趙雅婷說,只有成體系地去設計,才能更科學地呈現復原效果。

令人遺憾的是,尊重科學、用科學方法、用尊重知識產權的方式做這些事情的人還是少數。“很多博物館甚至不知道(自己)侵權了,他們或許認為項目分包給工程方,工程方會解決這些問題。”對此,趙雅婷只能說“很遺憾”。

2025年1月,以中興商業及關聯公司、合作伙伴共同侵權為契機,PNSO啟動了名為“小恐龍不服氣”的多學科專題研究項目,圍繞司法救濟、行政救濟、同行救濟等話題,展開專題研討。“我們希望通過這樣一個公開的討論來切實推進關于著作權方面的法治建設,利用具體的案例來為立法、司法、執法等不同環節提供有價值的參考。”PNSO在項目發起說明上如是寫道。

趙雅婷說,PNSO有大量粉絲,很多被侵權的消息都來自粉絲,“他們會在各種平臺給我們發侵權對照圖,左邊是侵權圖,右邊是我們的原圖,做得很清楚。很多人還是有正義之心的”。

今年3月5日,PNSO還與作家莊羽做了一次面對面的直播。在與莊羽的對談中,趙雅婷最大的感觸是:為何被侵權的人反而會有羞恥感?在過去很多年,深陷郭敬明抄襲陰影中的莊羽,也并沒有得到同行以及社會的支持和理解。

“是我們力量太弱了,是我們不夠有名,所以可以被欺負?當你有這樣的自我懷疑時,我才意識到過去多年過于低調的策略或許是有問題的。”趙雅婷說,PNSO一直以創作為主體,從不主動宣傳,日子過的簡單而快樂,但如今每天陷入各種官司,時間被浪費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但趙雅婷并不后悔:選擇不再做“老好人”的PNSO,必須像個戰士一樣去戰斗。

管理與創新案例研究院編輯 文學學士、傳播學碩士。以調查報道見長,重點關注教育領域,關注公司價值及變動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