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丨文 前幾年流行一句話——所有行業都值得用互聯網重做一遍。到了2025年，chatbot成為白領工作標配、智能體（AI Agent）重構工作流，一個肉眼可見的趨勢是，人工智能正在把傳統互聯網重做一遍。 

從財報里可以看到變化的發生。作為傳統互聯網社區的代表，知乎對AI到來的感受可能最為直接。5月27日，在線問答社區知乎（NYSE：ZH/02390.HK）披露一季度業績，從利潤上看，知乎在一季度繼續保持了扭虧為盈的態勢，利潤上同比去年也有所增長。但從大盤子來看，總營收從2024年的9.6億元下降到2025年的7.3億元，同比下降24%。公司四個板塊的營收均有不同程度的下滑，銷售與營銷、研發等三項開支也同比減少。 

本輪生成式人工智能爆發以來的主要產品形態，正是知乎的問答模式。如果說早期的問答社區是以“人”為核心驅動內容生產與傳播，那么今天的大模型則直接讓機器扮演了知識輸出與邏輯推理的角色。 

當大家還在擔憂AI的產業沖擊時，殊不知其對整個UGC（用戶生成內容）生態已經帶來了根本性的挑戰。不僅是社區，包括谷歌在內的搜索引擎賽道的中美玩家們，焦慮也越來越明顯。 

AI不僅改變了內容的生產方式，還重塑了用戶的行為習慣。隨著AI助手嵌入到辦公軟件、瀏覽器插件、搜索引擎甚至操作系統中，用戶可以直接通過語音或文字輸入問題，獲得及時且精準的回答，這種無縫銜接的信息服務體驗，使得傳統互聯網第一大場景——搜索的邏輯被改寫。 

除了社區和搜索之外，電商平臺也在經歷AI帶來的重構。從智能推薦系統到虛擬購物助手，再到基于大模型的商品描述與客服系統，AI正逐步取代傳統的人工運營環節。消費者可以更高效地找到自己需要的商品，甚至可以通過AI生成的個性化購物清單完成一鍵下單。這種體驗的提升雖然帶來了更高的轉化率，但也削弱了平臺對商家和消費者的中間協調作用，使得電商生態中的角色邊界愈發模糊。 

AI對傳統互聯網的重構已經不可逆轉。從搜索引擎市場的風云變幻到垂直搜索領域的崛起，再到內容平臺和電商平臺內卷后的戰略調整，AI正在重塑整個互聯網生態。甚至硬件市場都正在因為AI而發生改變，從AI電腦到AI手機，人類進入虛擬世界的端口都正在因為AI而發生變化。 

對傳統互聯網公司的決策者們來說，新一輪科技革命已經兵臨城下，如果轉型的速度無法跟上技術浪潮的奔涌，很可能會被時代的列車甩下。這也是從硅谷到中國，從科技巨頭到傳統公司都開始患上“AI焦慮”的原因。 

面對這樣的趨勢，企業必須重新思考自身的定位和發展戰略。無論是將AI能力整合進現有產品中，還是孵化獨立的AI項目，企業都需要加快技術研發與落地應用的步伐，擁抱AI已經是必然選擇。 

與此同時，如何在AI主導的環境中守住“人”的價值，是更為關鍵的命題。AI擅長處理標準化、可復制的信息任務，而在創意、情感、文化等復雜維度上，人類依然不可替代。 

未來互聯網公司的核心價值，反而還是在于“人”。在那些超出知識之外的復雜領域，比如哲學思辨、藝術評論、情感咨詢等方面，人類的獨特視角與經驗仍然不可替代。未來的互聯網，或許不再是人與人之間的連接網絡，而是人與AI共存、協作、競爭的新生態。 

當然，就像在PC互聯網時代我們無法想象今天的移動互聯生態一樣，我們現在可能還很難精準地描繪AI互聯網時代的場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這個過程中，誰能夠更好地平衡技術與人文、效率與深度、自動化與個性化，誰就能在這場變革中占據先機。 

（作者系資深媒體人）